【饴糖】百年好合

金主 @许玮晨  点梗的饴糖甜宠,北堂家族长子宠北堂家族小爷。被我拖了这么久,是因为我实在不会写小甜文😂希望没有太ooc,并且让你感觉到甜😊

“疼,疼!轻点……啊!”

北堂弈冲进房门时正听见床上北堂棠的哀嚎,他心里一紧,两步迈到床边,差点被脸盆架绊倒。

此时躺在床上的北堂棠真叫一个惨兮兮,身上上好的锦缎衣服被划得一道一道,本来束得整整齐齐的头发像个草窝,脸上手上都是泥巴和草汁混合的颜色——这些都还好,最要命的是露在外面的右腿,一个郎中正在用白色的布带和木夹固定。

北堂弈盯着北堂棠皱成一团的小脸唤道:“棠棠,你怎么样?”

北堂棠本来还忍着,这会见到最亲最近的哥哥,哇地一声哭了出来。“哥,好疼~我的腿摔断了!我再也走不了路了!”

北堂弈面色铁青地去看那正在上下忙活的郎中,郎中手一抖,恭谨地回道:“小公子的腿没有断,只是骨裂了。老夫开一剂方子,内服外敷,不出百日便可痊愈。只是这百日内需要卧床静养,时时佩戴夹板。”

听到大夫说腿没断,还能走,北堂弈和北堂棠同时松了口气。北堂弈这才想起来教训弟弟,他衣袖一挥,板着脸说:“让你顽皮!”

北堂弈是北堂家族的长子,北堂家富甲一方,令人艳羡。但两年前北堂老爷忽患急病,没几天就撒手西归了,年仅十八的北堂弈不得已接下了家族生意。北堂弈从小就被当成继承人来培养,处事沉稳,少年老成,竟也把诸多事务打理得井井有条。

小公子北堂棠则不同,他比北堂弈小两岁,因为玲珑可爱,嘴甜爱笑,是在全家人的宠溺下长大的,家里只希望他平安喜乐,对他也完全不似对长子那样严厉。

兄弟俩虽性格大相径庭,可一直关系极好。北堂棠爱找人说话,得了空就往哥哥的房里跑,聊得累了直接睡下的情况也是有的,所以北堂弈那一直备着北堂棠的被褥和换洗衣服。

前日又是在一起睡,北堂弈连日辛劳,又恰逢入秋天燥,竟然捂着胸口咳了半宿。北堂棠看得又心疼又着急,忽然想起凉山清心寺产一种秋梨膏,润肺止咳效果极佳,便天一亮就骑马进山求药去了。

去时一路顺利,回程时一向神勇的马儿不知怎么就失了前蹄,北堂棠被掀翻到了山坡下,一块大石头砸在腿上,让他成了现在的样子。

北堂弈送走了大夫,差人去按方抓药,自己打了盆温水回来给北堂棠擦身换洗。这些事本来应该由下人来做的,可北堂弈一来对这些没看护好弟弟的下人有些生气,二来怕他们粗手粗脚弄疼了棠棠。却没想过下人们日常里做惯了服侍人的事,粗手粗脚的那个是自己才对。

北堂棠脸蛋红红地任由哥哥把自己折腾完,由于腿部不方便,而且要长时间卧床休息,北堂弈只给他罩了一个薄薄的长衫,下身几乎是真空的。小风嗖嗖地往衣摆下钻,北堂棠不自在地拉过一旁的锦被想要盖住,却被北堂弈一把抓住手腕,而后接过被子轻柔地展开,说:“小心点,被子沉,别压到伤口。”

北堂棠按了按发烫的耳根,嗫嚅着说:“哥,我有点累了,想先睡会,你去忙吧。”

北堂弈嗯了一声,又仔细整了整被褥,说:“睡吧,我晚点再来看你。”

由于伤药里加了麻醉的成分,北堂棠这一觉睡得很沉。北堂弈来到他屋里时天色已黑,晚饭摆了一桌子,但北堂棠对这一切无知无觉。北堂弈退到外间,对留下服侍的小晨子说:“把米线捞出来单放,不然泡烂了棠棠不爱吃。高汤在火上煟着,等棠棠醒了,加几片云腿,窝上两个鸽子蛋,正好配米线。剩下的菜看他爱吃哪个再去热。哦对了,他现在下不了地,得在床上吃,你去找个床桌过来。”

小晨子忙不迭地领了吩咐走了,心想这还是平时那个惜字如金的主子吗,简直是小公子附体了。

小晨子把一切安排妥当,回来时端了一碗熬好的秋梨膏给北堂弈。北堂弈抿了一口,清凉沁润的感觉从舌尖直达胃底,仿佛多日来的烦躁和暑热都被神奇地抚平了,同时又生出一份对弟弟的心疼和愧疚。近些年,他确实因为事务繁忙,对北堂棠越来越疏远,平日的谈天也经常敷衍了事,若不是弟弟对他一直上心,事事以他为先,估计他们早就成了其他大户人家里那种表面兄弟。

北堂棠一觉醒来,觉得身上出了些汗,便想掀开被子透透气。但他忘了自己的腿还戴着夹板,拉动伤口的剧痛让他惊叫出声,双眼立刻蒙上了一层泪。

而下一秒北堂弈就冲了进来。他坐在床边搂住北堂棠歪歪斜斜的身子,紧张地说:“吓我一跳,以为你又掉在地上了。”

北堂棠脸又红了,他小小声地狡辩道:“那都是小时候的事了,哥哥怎么老取笑我。”

北堂棠折腾了一天,果然是饿了,他趴在床桌上狼吞虎咽地吃下一大碗米线,却在小晨子把汤药端进来时瞬间变成了苦瓜脸。北堂弈合上带回来检查的账本,接过药碗直递到北堂棠嘴边,哄他说:“乖,吃了药腿才能好得快,你也想早点下地吧。”

北堂棠转了转眼珠,说道:“药也不是不能喝,但喝完我要吃饴糖!”

北堂弈愣了下,不知弟弟怎么会提起这一茬。这饴糖并不是什么精贵的零食,只因为又甜又粘,北堂棠从幼时就特别爱吃。糖吃多了牙齿自然不好,老夫人看着俊俏孙儿的一口坏牙,痛心疾首地下了道禁糖令,从此,全府上下都不敢再吃饴糖了。

可偏巧,北堂弈也是个爱甜的人,禁糖令管不到他,于是他的书架上一直有个藏饴糖的罐子,闲时掏出两块嚼上一嚼,也算是平凡生活中的一点乐趣。但不知怎么,被棠棠这个机灵鬼给发现了。

北堂弈盯着北堂棠把苦药喝完,然后拈起一块饴糖塞进他嘴里,说:“你也不是小孩子了,这糖以后想吃就吃吧。”

第二天一早,北堂弈过来北堂棠屋里,想叫他一起吃饭,却发现他卷着被子睡得正香。小晨子在一旁回禀道,小公子因睡了一下午,半夜就不困了,一直嚷着腿疼到天亮才合眼,估计再醒来就是午饭时间了。北堂弈捏了捏太阳穴苦恼地想,放任弟弟这样可不行,别回头腿没养好,脾胃再出了毛病。于是当即就决定搬过来和弟弟同住,一面照顾一面监督。

北堂棠看见下人们把北堂弈的被褥衣物都搬到自己房间里时,心中又甜又喜,觉得自己简直是因祸得福。北堂棠从记事起,就对哥哥异常地依赖,后来这份感情慢慢萌发出了不一样的情愫,他不懂这是不是戏文里所唱的情情爱爱,只是当哥哥因为繁忙疏远了他时,他就想方设法地粘上去;当有人要给哥哥说亲时,他难过得好几天没出门;当他从马上摔下来命悬一线时,还记得死死抱住怀中给哥哥求来的秋梨膏。

他想,如果哪天哥哥真的给他找了个嫂嫂,他就悄悄跑到清心寺出家,这个家怕是没法待了。

有哥哥的日夜陪伴,北堂棠起初几天异常开心,可时间一久也不免烦闷起来。他本来就是闲不住的性子,如今只能躺在床上,不能跑跳不能骑马,到院子里透透气也只能由小晨子搀着,觉得自己简直与废人无异。

这一天,北堂弈骑马回来,刚到门口就看见了眼巴巴朝外张望的弟弟。北堂弈拴好马,从马背的布袋里掏出一大包弟弟最爱吃的云片糕递了过去。北堂棠恹恹地丢了一块到嘴里,跟哥哥撒娇道:“哥,你就让我出去骑马转转吧,我都要闷得长蘑菇了。”

北堂弈眼神一扫,直落到北堂棠那条伤腿上,说:“出去就别想了,忘了你是怎么伤的?不过,哥哥有别的办法让你骑上马。”

又过了几日,北堂棠午睡刚醒,就见哥哥大踏步进屋里来,兴冲冲地说都安排好了,这就带他去骑马。北堂棠被哥哥整个抱在怀里,每走一步颠一下,心脏就扑通跳一次,正在他怀疑自己的心脏快要蹦出来时,后院的花园到了,长长的廊檐下新辟出了一块空地,上面有个蓝色的木质圆盘,再上面还固定着几个木雕的大马。

北堂棠回过头来,眼睛亮亮地问道:“这个是什么?”北堂弈笑着说:“你不是要骑马吗,让人给你造了个旋转木马。”

北堂棠跨坐在马背上,北堂弈就护在他身侧,帮他推木马。木马越转越快,北堂棠开心地扬起手来,口中喊着“驾,驾,哥哥再快一点!”秋日的阳光明晃晃地照下来,让北堂弈竟有些眩晕,他是多久没看到弟弟这么开心的样子了?不知从哪一天起,无忧无虑的小孩似乎有了心事,虽然依旧黏着他,但眼底的情绪却总让他琢磨不透。

“哥,歇一会。”北堂棠的喊声打断了北堂弈的思绪,马上的人撑着他的肩膀单腿跳到地上,修长的手臂顺势搂上他的肩头。

“哥,看你累的满头汗。我不玩了,换你上去玩会吧,让小晨子过来推。”

北堂弈扶弟弟到一旁的石凳坐下,又给他倒了杯凉茶,说道:“这么幼稚的东西,还是更适合你,我就不试了。”

北堂棠一仰头把茶喝个精光,嘟着嘴说道:“我就知道哥一直拿我当小孩!”

也许是白天玩得有点累,当晚北堂棠早早就睡下了,北堂弈处理完公事进屋时,就看到北堂棠长手长脚地趴了整张床,被子一大半掉在地上,袍子也散了。北堂弈无奈地摇摇头,轻轻走上前去想把弟弟往床内侧挪一挪,却在刚弯下腰的一刹那顿住了。

他知道北堂棠被养得好,可潜意识里总是把他当成小时候那个粉雕玉琢的孩子,受伤后虽每天帮他擦身,也一直是以照顾患者的心态,从未往偏了想。但此刻,北堂棠毫不设防地躺在他们的大床之上,烛光摇曳,呼吸轻浅,纱帐的影子将面部遮了半边,没受伤的那条修长的腿倒是看得真真切切,细嫩的皮肤泛着柔光,看起来好像多宝格上的玉壶那样光滑。

北堂弈心头突地一跳,双手竟不敢去碰那具美好的身体。这时北堂棠微微翻了下身,丝绸的睡袍沿着胯部的线条滑了下来,彻底丧失了它本来的作用,北堂棠从颈部到脚趾都坦露在烛火之下,一览无余。

北堂弈不知自己是怎样用被子把弟弟包了个严严实实,又怎样浑浑噩噩地躺在床边睡着的。只知道这一晚上一直在做梦,有弟弟小时候躲在他房间吃糖的样子,有弟弟被父亲训时拉着他衣角的样子,有弟弟受伤后泪眼朦胧的样子,有他衣袍散在一旁熟睡的样子……北堂弈觉得体内越来越燥热,身子仿佛也被紧紧箍住了,闷闷地喘不上气来。他挣扎着睁开眼睛,却发现弟弟正扒在自己身上,两人长发交缠,呼吸相闻,与那同床共枕的夫妻相比也有过之无不及。

想到这,他发现自己竟然硬了。

北堂弈叹了口气,想让自己悄悄脱离那个火热的怀抱。可好不容易抓住他的人并不想让他轻易如愿,几相挣扎之下,北堂棠慢慢醒了过来,他扑闪着小扇子一样的睫毛,疑惑地问:“哥,你怎么了?身上怎么这么烫……啊,这是……”

北堂棠发现他睡着时一条腿压在了哥哥的腰上,正要拿下来,却不小心碰到了挺立的部分,霎时也不敢动了。

北堂弈犹豫了半天,才转过头对弟弟说:“对不起棠棠,我……我不该对你……我明天就搬走,以后不会这样了。”

“什么不该对我……”北堂棠重复着哥哥的话,忽然心念一动,一把搂住北堂弈的脖子,惊喜地叫道:“哥,你是说,你这样是因为我吗?哥喜欢我?天啊,我太开心了,你知道吗,我也喜欢哥哥很久很久了,我以为这辈子再也没机会说出来了!”

第二天是郎中过来复诊的日子,胡子花白的老头拿着小骨锤在北堂棠膝盖上左右敲敲,又捏了捏腿侧的经络,奇怪地说:“不对啊,上次明明已经恢复得很好了,怎么今天又开始酸痛?小公子有没有进行什么剧烈的运动?”

北堂棠脸一红,闷在被子里不说话了。北堂弈上前一步,一本正经地说:“哦,大概是昨天骑了马,抻到了。”

老头终于找到了个由头,拍着大腿说:“我就说以老夫的医术,病情不可能出现反复!这个小公子,你在床上憋的慌老夫能理解,但是骑马这种剧烈运动可万万不得再做了。”

打发走了老郎中,北堂弈端了碗新熬的活血化瘀药来到屋里。北堂棠撅着嘴嘟囔:“都怪你,昨晚非要让我骑……骑……”

北堂弈揽过北堂棠,一边喂他喝药,一边说:“你不喜欢这个姿势?”

北堂棠乖乖把药喝完,小小声说:“喜欢的,哥哥怎样我都喜欢。”

第一场雪落下的时候,北堂棠正在廊檐下跳来跳去地扔着雪球。他的腿早已大好了,可他舍不得这日日有哥哥相伴,处处有哥哥关怀的日子,便一直推说还是不能独立行动。今天恰好北堂弈出门,北堂棠便毫无顾忌地出门玩起雪来,却没发现哥哥早已在门后看他好久了。

“啊!谁打我?小晨子你胆子肥了!”北堂棠揉着被雪球打中的头,转身去找小晨子算账,却见偌大的庭院里,只有哥哥长身玉立,在一片纯白中笑着看他。

北堂棠突然意识到自己撒的小谎就这么被戳破了,耷拉着脑袋挪到北堂弈身边说:“哥,其实,其实我都好了,就是想让哥多陪陪我。”

北堂弈一把把北堂棠拦腰抱起,笑道:“你真是傻,知道你伤好了,哥哥不但不会走,还要做更多的事呢。”说着便向那被煤炉烤得火热的屋内走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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